【MC】蛀心虫
我来给我MC上分。对不起写得很难吃……这篇写了蛮久的，不是一气呵成而是断断续续的每天写一点，最后还是写得稀烂，看了浪费时间我觉得……
MC大概也是早安那样的冷CP了吧，虽然前两天官博发糖来着。写得真的很烂，当厕所读物看看就得了……
最近灵感很枯竭，卡文剧烈，我爱的cp也都没糖。
很惆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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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知道蛀心虫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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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信许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——在春天或者夏天，骑单车和身边的朋友聊天的时候，不小心吞掉了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。
是有那种屁股后面挂着根蛛丝，随便风把它吹到哪里去的小蜘蛛的。也有那种很恼人的的小飞虫，乌泱泱的聚成一大团，在空中胡乱做着无意义的循环飞行运动。骑单车的时候没注意一头撞进去，往往就会有好几只扑在了脸上，搭了顺风车离群而去。回头脸上还会痒上好半天。
周俊轩就是这样的吞掉了一只不知名的小虫子。
新基地太大了，从训练室走到门口需要二十多分钟，而何鑫又老爱叫外卖奶茶折腾着让他去取。基地里的平衡车他站上去总有种失重感，因此他不怎么敢用，都是骑单车代步。
人的口腔深处进了异物是会不自觉的做出吞咽动作的。因此当周俊轩意识到不对的时候，那只小虫子已经被他咽了下去、呕也呕不出来了。
“所以你要么是吞了只蚊子，要么就吞了只蜘蛛。”何鑫窝在电竞椅上嘬奶茶。那些珍珠一粒粒的顺着吸管往上滑入他的喉咙，黑色的，像在吞食什么不知名生物，年幼时会在幻想中从黑暗角落里爬出来的那种。
“不知道。”锯嘴葫芦周俊轩在交代完所遇之后就坐下来打rank了。他们是最早一批回基地的人，现在训练室空荡荡的，就只有他们俩。
“不感兴趣吗？”何鑫突然说。
“什么？”周俊轩戴着耳机，但游戏还没排进去，因此耳机外的声音听得很清晰。何鑫摇了摇手里的奶茶杯：
“一点点珍珠奶茶半糖加波霸。喝吗？”
周俊轩不怎么爱喝奶茶，何鑫点外卖从来都不会帮他带，但总会强迫他喝一两口。事实上他总是喜欢和周俊轩交换食物，吃饭的时候他也爱从周俊轩碗里抢吃的，哪怕实际上是饭菜管够。这是种宣誓主权的方式，类似于公狗撒尿，要在地盘上翘着后腿尿上一圈，得意洋洋的圈定这块地方，这个人。
周俊轩就将脑袋伸过去，让何鑫嘴对嘴的渡一口奶茶过来。他们在一起三年，接过好多次吻，何鑫特别喜欢嘴里含着杂七杂八的食物和他接吻，他说这样的话接吻就会有很多种味道了，和食物等同，更容易想起。
周俊轩不是很喜欢螺蛳粉味。
疼痛就是从那时候产生的。
不是剧痛，是类似于手上的倒刺被拔掉、露出底下的红肉的那种痛感，是滚烫的刺痛，离钻心只差一点点。不那么剧烈，可又难以忽视。
周俊轩猛地捂住了胸口，嘴里的奶茶都没咽下去，顺着嘴角淌下来一点。他这样子活像是毒发了，何鑫吓了一跳，放了奶茶手足无措的替他揉胸口：
“怎么啦怎么啦？”
“心口痛。”周俊轩的手在心脏处画了一个圆圈，“这一块儿，痛。”
何鑫更紧张了：“是怎么着的痛啊？要不上医院？”
很奇异的，那种感觉又渐渐消失了，只在几个呼吸间便烟消云散。周俊轩慢慢直起了微弯的腰：
“不用吧……不痛了。”
何鑫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确定他不痛了，然后才缩回椅子里嘟嘟囔囔的打rank。
他们相爱很久了，彼此间早已经跳过了热恋期，变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、老夫老妻般的相处模式。周俊轩习惯性的照顾何鑫，因为老实说何鑫是有点邋遢的，经常晚上会忘记洗脸刷牙。他又爱吃甜，成年后牙齿都蛀了两颗，被周俊轩拉到牙科诊所里看牙医用个小电钻去钻他的牙齿，眼泪口水流的稀里哗啦的。周俊轩有时候起床看着这个脸油的都反光的白胖子，心想这就是我的爱人？中年以后才会有的幻灭感偶尔会提前来到。
在很久以前、他们都还在青训队的时候，何鑫还是很瘦的。那时候何鑫留了一头不怎么清爽的头发，刘海长的遮住半边脸，就差在脸上斜贴个纸条写上“嗳 過”，明目张胆的非主流子。而周俊轩当时剃了个平头，脸上一层层的青春痘，和现在一样不爱说话。没人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，也许是野辅双游多了，两人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时候，秘密的相爱了。
后来何鑫因为爱从周俊轩碗里扒饭吃的陋习而渐渐发胖，周俊轩也因为青春期过去后痘痘消退而逐渐显露出清隽的外表来。周俊轩长得是很好看的，又是电竞选手里少有的高个子，慢慢的也有了一批女友粉。何鑫嘴上不说，其实心里是很在意的，他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年老色衰？现在的他还能以色侍人吗？
其实周俊轩是很喜欢他胖的。周俊轩自己是个瘦子，抱着丰腴肥美的何鑫的时候，内心就会有一种奇妙的丰收般的喜悦。何鑫在床上的时候是很能放得开的，说像小野猫也不像，硬要形容的话，大概就是发情的小母猪吧，肉嘟嘟的、撞击上去很舒服的。被日的昂昂叫的时候，还会很激动的把周俊轩的手抓过来放在自己胸口，说快快快你快揉揉我的奶子。第一次听到何鑫这么说的时候周俊轩还笑场了，被何鑫掀翻在床上自己动了半天。后来周俊轩就听话的去揉了，手感真的挺不错的，这大概也是一种在胖胖的爱人身上才会得到的奇妙体验。
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相爱下去的。
但从那天以后，从那个他骑单车不小心吞掉了一只虫子的傍晚以后，他常常会心痛。
这种突如其来又很快消失的疼痛已经影响到了他打rank，疼起来的时候周俊轩经常会手抖的鼠标都抓不稳。一开始周俊轩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绝症，甚至都开始思考要不要退役退役之后该怎么办了。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，直播又没有人看，只能在基地里当个工作人员扫扫地这样子。何鑫夸下海口说要养他，其实私下里偷偷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存款，忍痛将一天三杯一点点减为一杯，波霸和奶盖也不再加。
结果去医院检查，什么事也没有。
一连去了三家医院，抽血抽的周俊轩胳膊都青了一块，得出的结论还是什么事都没有。
“大概只是因为熬夜引起的心悸……”最后一个医生是这么说的。
回到基地小兽责令周俊轩早睡早起，要休息满十个小时。他们还在休赛期，周俊轩还有许多时间可以调整作息。他就听话的乖乖睡觉了，可疼痛还是常常到来。
他想了又想，确定心痛是从他吞了那只小虫子之后开始的。
莫非是吞掉了什么未知有毒生物吗？他告诉了何鑫，何鑫大呼有可能，摸出手机打开某度来帮他查。
“什么虫子会让人心痛”、“吞掉了虫子开始心痛怎么办”、“虫子 胸口痛”……等等一系列关键词挨个儿搜过去，排除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广告和看上去就不靠谱的瞎编以外，还真给何鑫找到了。
是贴吧“巫蛊吧”里的一条帖子，上面写着有种叫“蛀心虫”的虫类，类似于小说中的“情蛊”，与之不同的是并不会使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，而是会使人慢慢失去对爱人的感情。底下还配了图，一只黑色的八只脚小虫子，脖子上有一圈红色的斑纹。
帖子里详细说明了这不是瞎掰，而是这个虫子体内含有某种特殊的化学物质，会使人患上性单恋症（lithromantic），具体表现为喜欢恋人的时候没事，但只要得到回应就会越来越不喜欢对方。心痛是因为对爱人的感情正在抽离。
“假的吧……太瞎掰了……”周俊轩说，“科学养蛊么……”
但是看何鑫的样子已经信了。何鑫泪汪汪的，手机捧着手机啪啪的往下滑着看那些回复帖，看了几行就把手机给扔桌子上了，过来想抱着周俊轩哭，手还没伸直就缩回去了：
“就是说，只能你喜欢我，不能我喜欢你吗？”
“你别信这个，全是瞎编的……”周俊轩伸手去揽何鑫的脖子，以前他安慰何鑫的时候是很喜欢搂着他的脖子的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半搂半抱，会很有温存的感觉。
可手还没碰到他，心就开始痛了。
对爱人的感情，在抽离。
世界上真的是有蛀心虫的吗？
周俊轩很茫然。
何鑫早早的避出去了。他不喜欢坐以待毙也不想接受现实，可要如果是真的话……
那周俊轩，还会属于他吗。
何鑫搬出去不和周俊轩一起住了。周俊轩问他为什么，何鑫趾高气扬的说：“我决定我不要喜欢你了！”
其实周俊轩很了解何鑫的虚张声势。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，如果有朝一日决定要分手，绝对会勒令周俊轩把头发剃回平头，再晒黑几个度，弄得灰头土脸，好叫别人看不上，方便他吃回头草。
而不是在这边说一句“我不要喜欢你了。”
“别闹。”周俊轩很无奈。他嘴笨不会哄人，往常时候吵架他都是闷声不说话的，等何鑫气性儿过了，俩人也就好了。
“没闹。”
何鑫来真的。他绝情到可以不和周俊轩说任何一句话，在基地里的时候也和周俊轩形同陌路。周俊轩曾经试图和何鑫搭话，结果不知道这胖子为什么那么灵活，身子一拐就溜了。
没办法，他只有等。
他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冥想状态。混混沌沌的，有时候会忘了时间，在床上一待就是一下午。基地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好了，rank也不能打，不知道能干什么，也许是要退役了。
周俊轩觉得自己的灵魂出窍了。在飘，浮在他肉体的上方，顺着门缝飘出去了。
他看到pepper在逗扎克玩，他看到兮夜在吃栗子，他看到腿哥保温杯里泡着的红色的一层枸杞。他到处找何鑫，找不到，飘了一圈回来之后看到何鑫原来就趴在他房间门口偷看他呢。
到底是为什么呢。
明明还是喜欢着的。
为什么要这样，像抛弃我似的，说不要喜欢我了。
那浮在上空的灵魂嗖的一下缩回体内。何鑫听到声音的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好了，转身想跑，被猛然从床上蹿起来的周俊轩拽进房间里去，压在床上凶狠的亲吻。
何鑫这段时间里瘦了不少，双下巴已经不见踪影。何鑫不愿意被周俊轩吻，在床上用了全力挣扎，牙齿将周俊轩的嘴唇都咬破了一块。周俊轩满嘴的血腥味，久违的有了一丝尚处人世的真实感。
何鑫其实有两颗假牙，烤瓷的，是他们在一起满两年的时候周俊轩陪他一起去镶的。那原本的两颗牙实在是烂的不像话了，舌头不碰都钻心的疼，没办法只能拔了。刚镶完的时候何鑫很高兴，对着周俊轩咧着嘴笑，说轩哥你得记住这两颗牙，等我七老八十了其他牙都掉光了这两颗牙还在，我一辈子都对你露齿笑。
现在他用那原本笑起来周俊轩才能见到的牙齿把他咬的这么痛。
嘴唇像是被擦掉了一块血肉，被唾液浸得火辣辣的痛。周俊轩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投在何鑫的身上压着不许他逃走。一开始只是束缚，后来两个人简直是在厮打，像两只暴躁的野兽，彼此衔着对方的脖子咬出斑斑血痕，不死不休似的。连床都被他们的动作蹬得离床头远了好几个身位，发出木板刮着瓷砖的令人牙酸的滋啦声。
谁力竭谁先死。何鑫最先撑不住了：尽管吨位在那里，毕竟只是一天三顿吃出来的虚肉，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压秤。他打累了，动作就有些跟不上，被周俊轩三两下把手控制住，压的动弹不得。
总算消停了。周俊轩也累的不行，脖子上被何鑫抓出来好几道血痕，随着脉搏的节奏一抽一抽的疼。
“告诉我为什么？”
如果是生气，那这次气性儿未免也太大太久了。何鑫整个人虚脱似的瘫着，像块干燥的海绵，被周俊轩压着连带着床垫一同下陷。他盯着天花板，周俊轩看到他眼眶里的液体迅速积成一滩，聚成水珠顺着太阳穴淌到头发里去。
“我害怕。”他说。
“害怕什么呢？”周俊轩问。
这样的爱人是周俊轩没有见过的。事实上因为周俊轩太闷了，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何鑫总是不停的说话，一个人就能撑起他们两份的聊天。周俊轩很喜欢他的开朗，人总是会被自己所没有的特性所吸引。他们在一起那么久，何鑫在他面前总是笑着的，嘻嘻哈哈很多话，没说过害怕。
“我害怕。”何鑫的眼泪不停的掉，终于开始抽噎起来：
“我怕你喜欢我。”
“喜欢你不好吗？”周俊轩撑着床坐起来，想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谈：
“我知道现在我这样给不了你什么未来了，但是我真的很爱你。我会想办法。”
“不是这个。”何鑫哑着嗓子，“你喜欢我，要是我也喜欢你，你就会慢慢不喜欢我，那样才是真的断了。”
“那什么蛀心虫就是扯淡——”
“那你怎么解释你现在这个样子？”
周俊轩哑口无言。胸口一直在痛是事实，可他不信是因为什么蛀心虫。他爱何鑫，很爱，他宁愿相信自己是得了什么科学尚未发现的绝症。
何鑫慢慢地坐起来，将脸埋进膝盖里：
“我真的很害怕。要是你不喜欢我了，现在的我，还有什么意义。”
其实说很多的话真的很累。
每天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好笑。
我是快乐喷泉，我又胖又好笑，我在基地里比扎克地位还低。我对着话筒唱燃烧我的卡路里，对着镜头一口吃下一整颗白煮蛋把腮帮子都快撑爆，看底下的观众们拍手笑。
其实我只想看你笑，努力的，让你靠近我一点，让我们有话聊。
一开始跟你搭讪的是我，跟你装自来熟的也是我。
后来先告白的是我，床上主动的也是我。
我从来不清楚你的心意，只能竭力去模仿出你喜欢的样子。剥掉那些开朗面具下的我，其实是个缩成一团的贪婪的水鬼，拼命的抓住你的衣角想把你拖到我的泥沼里去。
这么努力的想让你喜欢的我。如果有朝一日你不再喜欢我，还有什么意义。
这样的恐慌已经经年累月叠加了一层又一层，终于在这一次引爆。
周俊轩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想搂住何鑫的肩膀安慰他，可何鑫已经擦了眼泪下床去了。
他早该知道的。这么顺利的、水到渠成的恋爱，太过幸福了就可能遭报应。
周俊轩又去看医生了。他不信邪，一定要找出原因。各种各样的药物吃了一大把，药盒把房间的垃圾桶都堆满了。何鑫依旧会偷窥他，再被他飘忽的灵魂偷窥到。周俊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灵魂出窍，说不定是因为他在将死状态吧。
何鑫也真是能忍，从秋分到入冬，硬是没和周俊轩说过话。他们没分手，却像是已经构成了事实分手似的，周俊轩想，何鑫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呢？
就在这一天晚上，周俊轩觉得他要死了。
就是一种非常强烈的将死之感，有点恐慌的，头上都冒冷汗。他拦住了何鑫。
何鑫刚打完rank。冬天的基地里有暖气并不冷，何鑫穿了套薄睡衣，看着他的眼神里已经不再紧张，只有一种平静的释然。
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好爱你。”
是快速的对话，总共也就用时五秒钟。说完周俊轩就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，眼前的一切像玻璃幕墙似的崩塌，看不清何鑫的反应。原来死是这个样子的，缓慢剥离。
……
被浸在黑暗中许久，眼前才慢慢有了光亮。周俊轩睁开眼睛，耳边传来模糊的声音：
“轩哥你醒啦？吓死我了。”
映入眼帘的是何鑫的倒过来的脸，周俊轩眨了两次眼睛才看到他转正过来：
“轩哥你这次食物中毒还闹到洗胃，睡了两天了都。”
是梦？周俊轩浑浑噩噩的坐起来，看眼前的何鑫依旧是那么胖，双下巴若隐若现的卡在衣领上。他突然就觉得更恐慌了。房间里围了一圈人，周俊轩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何鑫：
“我们去结婚吧。”
何鑫一头雾水：
“什么结婚？”
“去结婚吧，认真的。”周俊轩抱紧了何鑫的肩膀。
是预警吧，那样的梦。
结婚吧，做我的先生吧，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你，不会再有让你说害怕的机会。
围观人员目瞪口呆，然后纷纷鼓掌。何鑫挺不好意思的，心里窃喜，闭着眼睛把脸往周俊轩肩膀里一埋说好的好的。
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，有一只小小的虫子从周俊轩的耳朵里爬出来，一眨眼就爬不见了。黑色的，八只脚，脖子上有一圈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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